斜阳果树

总有一天我会进入炊事班当厨师的

刑林·发火

王朝最近似乎吃错药,不知怎的处处和刑从连对着干。从前他多少会适可而止,现在说什么都要顶嘴,杠得毫无理由且莫名其妙,叫他往东他就往西,颇有哪怕栽进河里也要朝刑从连做鬼脸的气势。


林辰的解释是最近天气回温又潮湿,人容易浮躁,特别是王朝这样本就毛躁的青少年,本身还是叛逆期的时候,这样的情况很正常。


对此,刑从连瞥了一眼正在客厅里和猫打架的少年,冷笑表示怀疑他有多动症,希望组织能给他治治病。


林辰果真起身去和王朝说话,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,王朝居然真的乖乖听话回房间睡觉去了。


“你和他说了什么?”刑从连好奇问。


林辰一本正经,“我说,青春期的孩子,早睡能长高。”


刑从连噗地笑出声,“他还觉得自己是儿童啊。”


见刑从连心情有好转的迹象,林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啤递给他,说喝酒可以促进肾上腺素分泌,让人愉悦一些。刑队长并没有拒绝,他拉下拉环,喊了一声林顾问。


虽然林辰猜到了他想做什么,但依旧认真地望着他,应了一声。刑从连莫名觉得在他眼里望见了一池春水,竟也奇异地平静下来,仿佛刚才想揍孩子的人不是他。


拉环被扣在了林辰的无名指上,有些幼稚,但林辰还是忍不住浅淡的笑意。刑从连学着爱人的模样温和一笑,“林顾问,被拴住就是我的人了。”


林辰低头看和他相牵的手,两人的无名指上都有一枚戒指,那是当时在花园里,他们当着父母的面给对方戴上的。


“我母亲说过,求婚的戒指一旦戴上,就相当于自己的名字归对方所有了。”刑从连十分温柔,温柔得近乎虔诚。


林辰郑重其事地点头,“母亲说的对。”


“那林顾问,既然我的名字都归你了,你要怎么回报我?”刑从连一只手搭上他的腰,明摆的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
“刑队长酒也不喝了吗?”林辰嘴上说着,动作却很诚实地把拉环取下放在桌上。


刑从连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,说着调情的话,“比起酒,林顾问更能让我兴奋。”


他的手已经动作着要剥下林辰的衣裳,林辰作势伸手轻轻捏他的耳根,鼻尖轻蹭他颌边,声音有些干涩,“回房间。”


“遵命。”刑从连单手把他托起,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腰,为了不摔着,林辰只能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他,以一个任君采撷的姿势被抱了进去,一夜无眠。


林辰是被王朝吵醒的。当他睁眼时才发觉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,而刑从连早就不知所踪,王朝在客厅里不知道干什么,发出的杂音让人一听就知道他很烦躁。林辰穿好衣服出去,本想看看他怎么了,谁知王朝一看见他就跟做贼被抓了一样,笑得干巴巴。


“啊哈哈哈阿辰哥哥你怎么醒了啊。”王朝尴尬地挠着头皮,抛下被撸炸毛的小王,眼神飘忽不定。


林辰觉得他这个反应有些奇怪,好像有什么事不想让人知道。他斟酌道,“嗯……睡够了。你吃饭了吗?”


“没吃……不不不,吃了吃了,在局里食堂吃过了。”王朝呸了两声,暗道差点说漏嘴。


林辰直觉这事跟刑从连有关,不然王朝不会连他都瞒着。他忖度片刻,“那你怎么又回来了,刑从连呢?”


王朝悄悄松了口气,“哎呀是这样,老大刚被派去永川出差,他怕你一个人在家就不做饭吃,所以把我赶回来了。”


“这样啊,那我们回去上班吧。”


王朝登时就慌了,“别别别,老大向吴局给你请了一天病假呢,阿辰哥哥你现在回去就穿帮了!”


“王朝。”林辰十分严肃道,“刑从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

闻言,王朝背后一冷,纠结得脸都快拧在一起了,“老大不让我说啊啊啊不然他就揍我还要把我赶出家门。”


听见是这个回答,林辰猜刑从连应该没有大事,但不亲自看看,他总归放心不下。他尽量平心静气说,“小王同志,家里的事我说了算。现在你只要告诉我,他现在在哪?”


这话终于让王朝从刑从连的恐吓中回过神来,他一拍脑门,那狗腿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把刑从连的底裤都扒了,“老大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呢!今天早上他被吴局叫去协助隔壁支队的抓捕任务,为了救人不小心被捅了刀,刚在医院缝针。他说身上味道重,怕被你闻出来担心,又怕你醒了找不到人,叫我回来应付一下。”


语罢,王朝感觉林辰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。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林辰是这样的表情,不由得缩了缩脖子。


“阿辰哥哥……你别生气,老大他其实伤的不重,就是不想你担心。”


林辰没有回答,抓起手机就往外跑,王朝反应过来后忙不迭追了上去,两人在街口拦了辆车往医院赶。


去医院的路上,林辰不由想起当初他注射了药剂,在病房独自承受痛苦的时候。


他非常、非常不情愿让刑从连看见他失去理智的模样,可是他没有办法。他希望爱能给他力量,哪怕这份爱令人痛苦得发狂。


他把自己剖开,把伤口暴露在爱人面前,告诉对方他对自己很重要,以一个决绝而几近绝望的口吻去独白。除此之外,他想不到任何能让对方和自己坚定信念的方法。


他怕自己就这样死了,怕刑从连不爱他,也怕刑从连爱他。如果可以,他很希望自己能和他捆绑在一起。他和所有人一样,都想好好地活,和爱人一起好好活着。


大概是情绪起伏太大,林辰的脸色有些发白,王朝吓得不敢吱声,疯狂给刑从连发消息,可惜对方根本没回,不知道是不是在休息。


出租车停在了医院门口,林辰付过钱,连找零都顾不上拿就急匆匆往医院走,王朝忙跟紧了,生怕他们真吵起来。


但显然这样的局面并不会出现。在林辰找到病房推开门的那一刻,里面传来一个悠闲的声音,颇有一丝临危不乱的气势,“林顾问,早啊。”


王朝看见某位刑队长躺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欠揍样,又抬头悄悄看了眼林辰,发现不知何时对方脸上的几分愠色早就被另一种情绪代替了。王朝同志十分醒目地转过身,轻手轻脚关上了门,站在外面直摇头叹气。


病房里只剩两个人,林辰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他的伤口上,纱布还渗着血。


刑从连被他盯得发毛,伸手去拉他的手,“林顾问,你别这样盯着看,我会不好意思的。”


“刑从连,”林辰没有甩开那只手,语气认真,“我真的很生气。”


“宝贝儿我错了。”刑队长忙又抓紧了些,“我就是怕你担心才不想你知道,其实伤口不深,缝个针休息两天就好了。”


林辰哪里还跟他生得起气,无奈地叹息一声后,他坐在床边,望着对方的眼睛,“刑队长,我希望你能明白,比起我知道你受了伤,你受伤了还瞒着我这件事更让我担心。”


刑从连态度诚恳,吻了吻他眼角,语气轻缓,“我明白了,让你担心了。还请组织原谅,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

“组织同意你的请求,但是要你先好好休养。”林辰替他斟了杯水,并监督他喝完了。


刑从连笑着,嘴上还是没个着调,“这事儿都怪王朝那小子,我说不让你知道是怕血腥跟你冲着了,我们家比较迷信,刚过门的媳妇不宜见血。”


“他叛逆期,你也叛逆期吗?”林辰正拿着个苹果削皮,被他这冷不丁的话逗乐。


“哪跟哪儿啊,林顾问,我跟王朝才不一样。”刑从连看着他笑,林辰便问了句哪不一样。


有着苔藓绿眼眸的爱人望着他,无比认真说,“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,是我的爱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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